2020年，5G商用進入加速期，“新基建”的五大(da)支(zhi)柱成(cheng)為(wei)指揮棒，影響最大(da)、最直接(jie)的其實(shi)不(bu)是大(da)眾，而是工業智能(neng)化。中國(guo)制造(zao)是否(fou)能(neng)進(jin)化為(wei)“中國(guo)智造(zao)”?在美國(guo)實(shi)體清(qing)單、精尖技術(shu)的精準打擊下，能(neng)否(fou)實(shi)現國(guo)產替代?有哪些新(xin)的機遇和(he)挑戰?

　　危(wei)機(ji)并存，自(zi)主(zhu)創新、國產(chan)替代是(shi)必然的(de)趨勢。我們在2020第六屆(jie)恰佩(pei)(pei)克頒獎(jiang)儀(yi)式，暨第十屆(jie)中(zhong)國國際機(ji)器人高峰論壇，采訪了工業(ye)機(ji)器人行(xing)業(ye)的(de)大咖。恰佩(pei)(pei)克獎(jiang)(The Capek Prize)是(shi)由中(zhong)國機(ji)電一(yi)體化技術應用協(xie)會主(zhu)辦，獎(jiang)勵機(ji)器人領域作(zuo)出貢獻(xian)的(de)組織和(he)個人。

　　結合機器人行(xing)業(ye)發展的(de)現狀，我們通過采訪行(xing)業(ye)大咖，對上面的(de)問題進行(xing)深入探究。

　　01

　　局勢：歐日美主導，自主研發是核心競爭力

　　“機(ji)器(qi)人本身是一個很(hen)高大上的(de)行(xing)業，卻被(bei)我(wo)們做(zuo)成了(le)一個組裝行(xing)業。”——哈爾濱工業大學(xue)機(ji)器(qi)人研究所所長，趙杰

　　“中國制造(zao)”崛起(qi)的路徑一直是(shi)“低價替代”，但工(gong)業機(ji)器人是(shi)高精尖技術(shu)的集成，如(ru)果追求低價、以量(liang)取(qu)勝(sheng)，是(shi)沒有未來的。正如(ru)趙杰所說：“以低價來競爭，如(ru)果這(zhe)樣持續(xu)做下去，會(hui)把機(ji)器人行業給毀了”。

　　什(shen)么(me)是可持續的(de)路子?耐住寂寞，自主(zhu)研(yan)發。雖然國內機器(qi)人技術基本具備，但機器(qi)人產業(ye)涉及到(dao)整體的(de)工業(ye)水平、科研(yan)體系(xi)、配套產業(ye)等等方面(mian)，國產品(pin)牌仍舊和海(hai)外(wai)品(pin)牌有較大差距。

　　目前四大(da)家族(zu)全(quan)球(qiu)市(shi)占率 53%，全(quan)球(qiu)工業機器人(ren)市(shi)場由以工業機器人(ren)四大(da)家族(zu)(瑞士(shi) abb、日(ri)本(ben)發那科、日(ri)本(ben)安川(chuan)、德國庫卡)為代表，由歐美(mei)日(ri)韓系的企業占領。

　　國(guo)內市場國(guo)產品牌后發但已(yi)經占三成(cheng)(cheng)，增(zeng)速(su)不低，但是一些(xie)核心部件(jian)長期(qi)依賴進口、受制(zhi)于人。尤其是伺(si)服電(dian)機、精密減速(su)器(qi)、伺(si)服驅動器(qi)、控制(zhi)器(qi)等(deng)，這些(xie)核心零部件(jian)成(cheng)(cheng)本占機器(qi)人本體(ti)成(cheng)(cheng)本的(de) 60%以上，而主要被(bei)歐日把控。

　　中國(guo)互聯(lian)網的(de)(de)蓬勃發展、彎道(dao)超車，媒體、資本吹出(chu)來的(de)(de)“風(feng)口”吸引了(le)大量的(de)(de)眼(yan)球、人才(cai)和資源傾(qing)斜(xie)。但(dan)制造業不同，實(shi)業都(dou)是干出(chu)來的(de)(de)，而不是喊出(chu)來的(de)(de)。

　　“在(zai)這(zhe)個行(xing)業里大家都喊要自(zi)主(zhu)研(yan)發，但實際情況是(shi)說(shuo)得多，做(zuo)得少。李群我每(mei)年都會去跟他們交流，我也看到自(zi)主(zhu)研(yan)發是(shi)研(yan)出來的(de)(de)(de)，而不是(shi)說(shuo)出來的(de)(de)(de)。”趙杰所長提(ti)及的(de)(de)(de)李群自(zi)動化，是(shi)極(ji)具代表性的(de)(de)(de)工業機(ji)器人(ren)創業公司。這(zhe)家創辦于2011年的(de)(de)(de)輕量級(ji)工業機(ji)器人(ren)公司，軟硬件都堅持自(zi)主(zhu)研(yan)發。2017年即估值超10億人(ren)民幣，躋身準(zhun)獨(du)角獸行(xing)列。

　　制造(zao)業(ye)和(he)互聯網具有迥(jiong)然不同(tong)的(de)(de)基因，行業(ye)周期就是鮮明對(dui)比(bi)。工業(ye)機器(qi)人每款新產品在上(shang)市前，都要經歷(li)至少半年(nian)到(dao)一年(nian)的(de)(de)研發和(he)測試(shi)。而對(dui)比(bi)中(zhong)國(guo)共享單車(che)，從興起到(dao)衰敗(bai)不過三年(nian)。

　　02

　　機遇：疫情5G催化，機器人將迎來強勢爆發

　　“機(ji)器人(ren)行(xing)業(ye)開(kai)始(shi)階段是做集成應用，早(zao)期大多是根據應用場景，比(bi)如汽車領域。經過這幾年不斷的(de)努(nu)力，國(guo)產(chan)機(ji)器人(ren)都取得(de)了非常大的(de)進步。”——中國(guo)機(ji)器人(ren)產(chan)業(ye)聯盟副秘書長 陳家良(liang)

　　近兩(liang)年美國從“實體清單”的封鎖，到芯片(pian)(pian)產(chan)(chan)業鏈的精(jing)準打擊，在(zai)全方位的高精(jing)尖(jian)產(chan)(chan)業和(he)人(ren)才上卡脖子。即便(bian)是華為有海思做芯片(pian)(pian)設計(ji)，制造的環節(jie)也沒有握在(zai)自(zi)己(ji)手上，變數過大(da)。

　　輕型(xing)機器人李群的發展過程，就是經歷(li)多年把(ba)整個的產品體(ti)系(xi)梳理出(chu)來，用國內供應鏈實(shi)現設計。這(zhe)背后有一(yi)(yi)個完整的研發團隊，從硬件(jian)到(dao)軟(ruan)件(jian)操作系(xi)統的閉(bi)環，實(shi)際上這(zhe)就形成了李群的最大優勢和(he)壁壘。一(yi)(yi)個團隊，一(yi)(yi)個產品，一(yi)(yi)個專門(men)針對(dui)中(zhong)國市場的武器，來攻打市場。

　　有了自主研發的(de)(de)閉環，只(zhi)需要緊盯(ding)市(shi)場，快速迭代產品，實際上整(zheng)個體系(xi)的(de)(de)效(xiao)率(lv)會越來越高(gao)。

　　“機(ji)器人(ren)行業(ye)的(de)企(qi)(qi)業(ye)目前大(da)多屬于創(chuang)業(ye)型，這就造成了與工(gong)業(ye)產(chan)品需求(qiu)(qiu)之間有(you)一(yi)(yi)(yi)個重要的(de)過程(cheng)——即如(ru)(ru)何(he)(he)從創(chuang)業(ye)型企(qi)(qi)業(ye)轉變為一(yi)(yi)(yi)個能夠滿(man)足市場需求(qiu)(qiu)的(de)企(qi)(qi)業(ye)，如(ru)(ru)何(he)(he)從創(chuang)業(ye)者轉變為企(qi)(qi)業(ye)家(jia)。”陳家(jia)良(liang)在訪談中指出國內機(ji)器人(ren)行業(ye)還處(chu)于創(chuang)業(ye)階段，但(dan)是已經有(you)了一(yi)(yi)(yi)些推動者和實踐(jian)者：

　　“目(mu)前李(li)群在(zai)(zai)朝著這個目(mu)標不斷前行和實踐。他們在(zai)(zai)自主研發的(de)道(dao)路上(shang)做了(le)很大(da)的(de)努力(li)，相信這會對機器人行業的(de)智能制造，有非常的(de)大(da)的(de)推動和引領(ling)作用。”

　　從(cong)最初汽(qi)車領(ling)域的集成(cheng)應用，到(dao)針對(dui)工(gong)業(ye)各行業(ye)的機(ji)器(qi)人，陳(chen)家良認為(wei)優(you)秀的公司(si)不(bu)但要有好的技術和產品，更要有“人品”。在這個(ge)賽(sai)道(dao)上，對(dui)資本引入和企(qi)業(ye)擴張要有所(suo)規劃(hua)，但不(bu)必對(dui)資本的追求過于焦(jiao)慮。

　　03

　　挑戰：內外雙循環，立足國內放眼全球

　　“為什么要搞機器人自動化?是因(yin)為國(guo)家也有(you)需要去(qu)轉型。很(hen)多老企業(ye)還是用傳統(tong)的(de)思路去(qu)開展，沒有(you)自己核心的(de)東西，試圖以量來打敗對手。”——上海(hai)納博特斯(si)克傳動設備有(you)限公司(si)營銷總監 宋(song)杰

　　今年以來，政策層大(da)力推進內循環，國產(chan)替代、自主品牌(pai)崛起將迎來契機。對于技(ji)術密集型產(chan)業，核心技(ji)術的突破需要(yao)時(shi)間，要(yao)有耐心沉淀，甚至(zhi)坐得住冷板凳。

　　“在(zai)中(zhong)國(guo)全球化快速發(fa)展的(de)過(guo)(guo)程中(zhong)，量的(de)積累非(fei)常迅(xun)速，卻(que)鮮少(shao)有質變。許多進入行業(ye)(ye)的(de)企業(ye)(ye)沒有核心技(ji)術，卻(que)視圖(tu)通過(guo)(guo)業(ye)(ye)務量來打敗(bai)對手，這是(shi)不(bu)值得提倡的(de)。”宋(song)杰在(zai)訪(fang)談中(zhong)提到(dao)：

　　“李(li)群(qun)自動化是(shi)(shi)一家(jia)懂得發展(zhan)指導的企業，無論是(shi)(shi)驅動一體、軟件研發、算(suan)法研發，他們都在很(hen)有耐心地做實事。這是(shi)(shi)難能可貴之處……中國應該有更多這樣(yang)有耐心、愿意為客戶創造價值的企業。”

　　李群自(zi)動(dong)(dong)化從(cong)上一(yi)階(jie)段(duan)一(yi)開始，對于(yu)驅動(dong)(dong)、驅動(dong)(dong)運行、軟(ruan)件的(de)研發(fa)等等都具(ju)有前(qian)瞻性(xing)，也一(yi)直致力于(yu)做(zuo)這個，能(neng)夠給這一(yi)波的(de)工(gong)業智能(neng)化改造、國產品牌替代提供一(yi)些經驗。

　　對于民族品(pin)牌的出(chu)海(hai)，宋杰認(ren)為“拓展海(hai)外自動化肯定是很好的一(yi)件事，但前提(ti)是產品(pin)質量要(yao)過(guo)硬，因為這不是一(yi)般的民用品(pin)、消費品(pin)，它是一(yi)個(ge)(ge)中間品(pin)、工業品(pin)。如果把產品(pin)帶(dai)去(qu)海(hai)外，就要(yao)考慮一(yi)個(ge)(ge)售后成本(ben)的問題(ti)，如果產品(pin)不夠穩定，在未來，成本(ben)將會(hui)拖很大的后腿。”

　　為了(le)解決出海成(cheng)本過高、模(mo)式過重的問(wen)題(ti)，李群的海外策略(lve)是，找各地的合(he)作(zuo)伙伴(ban)，跟當地合(he)作(zuo)伙伴(ban)輸(shu)出。用(yong)輸(shu)出產(chan)(chan)品、輸(shu)出技(ji)術的方式，而不是李群直接去投產(chan)(chan)。

　　過去幾年，李群在向韓國(guo)和東南(nan)亞都建立(li)了渠道。從(cong)目前他(ta)們的(de)(de)反饋上，中國(guo)的(de)(de)品牌在國(guo)外也(ye)有機會，很多人愿意嘗試(shi)中國(guo)的(de)(de)品牌。

　　04

　　征途：先研發后銷售，技術路線催生工匠精神

　　“德國的(de)工(gong)匠精神(shen)不是一(yi)上來就(jiu)(jiu)有的(de)，一(yi)定是工(gong)業(ye)水準和整個社會(hui)的(de)普世價值觀需要這件(jian)事(shi)，做了這件(jian)事(shi)能夠得(de)到認(ren)可和回報，大(da)家自(zi)然就(jiu)(jiu)做這件(jian)事(shi)情。”——李群自(zi)動化(hua)創始人，石金博

　　中(zhong)國(guo)并(bing)非(fei)沒有工匠精神。在(zai)航天(tian)、重工某些領(ling)域還是有很多這樣的人。只是當下在(zai)中(zhong)國(guo)快速(su)發展(zhan)的時代，改革開放前(qian)四(si)十年，城市化、工業化、信息化太多機(ji)會，不需要追求極致，就(jiu)可以快速(su)變現。

　　“快(kuai)速發(fa)展的(de)時代給(gei)每個人(ren)的(de)機遇，又使(shi)大家貌似忽略了(le)對這(zhe)種(zhong)精(jing)(jing)益求(qiu)精(jing)(jing)的(de)這(zhe)種(zhong)工匠精(jing)(jing)神的(de)追求(qiu)，我還是(shi)堅(jian)信堅(jian)持(chi)做一(yi)件事情(qing)，然后把(ba)它做到精(jing)(jing)益求(qiu)精(jing)(jing)，它終究會有變現的(de)一(yi)天。”李群(qun)創始人(ren)石金博在訪談中說道。

　　在論及最(zui)關鍵的(de)問(wen)(wen)題(ti)時說，石(shi)金博認為最(zui)主要(yao)還是人的(de)問(wen)(wen)題(ti)。在應對市場(chang)過(guo)程中，需要(yao)快速補齊團(tuan)隊(dui)(dui)，快速應對沒有碰(peng)到過(guo)的(de)問(wen)(wen)題(ti)，甚至(zhi)要(yao)發現沒有處理的(de)問(wen)(wen)題(ti)，之后(hou)怎么去把(ba)它(ta)給解決掉。建立一支能打的(de)團(tuan)隊(dui)(dui)，非常重要(yao)。

　　工業(ye)機器人是B2B的模(mo)式，其好處在于一(yi)旦應對(dui)了一(yi)個企業(ye)、一(yi)個行業(ye)，就(jiu)有(you)了很多可(ke)以想象的空間，橫(heng)向(xiang)、縱向(xiang)都有(you)。在研發投入之后，再不斷開拓市場，不斷補充研發，進行迭代，形成優(you)勢。

　　同(tong)時，5G的(de)(de)發展也(ye)將(jiang)催(cui)化全(quan)新的(de)(de)自動化產品(pin)，也(ye)將(jiang)為智能(neng)化提供很好的(de)(de)通路保障，產生的(de)(de)機會。5G技術布局，也(ye)是自主品(pin)牌的(de)(de)機會。

　　05

　　自主品牌，行穩致遠

　　國產機器(qi)人經(jing)(jing)歷過(guo)投(tou)資者、機構們的(de)意興闌珊，也(ye)吃過(guo)客(ke)戶(hu)的(de)閉(bi)門羹。但工業機器(qi)人賽道上，海外已經(jing)(jing)有(you)了四(si)(si)大家族、四(si)(si)小家族，國內需(xu)求開始井噴(pen)，必然(ran)跑出新的(de)“四(si)(si)小龍”。

　　每(mei)個產業(ye)的(de)周(zhou)期和風格(ge)不同。相(xiang)比于(yu)近(jin)幾年互聯(lian)網移動互聯(lian)網的(de)浪(lang)潮，工(gong)業(ye)機器(qi)人的(de)攻堅和擴張，沒(mei)有鎂(mei)光燈，沒(mei)有大(da)肆吆喝，沒(mei)有風口上的(de)豬，有的(de)只是穩(wen)扎(zha)穩(wen)打，持續(xu)突(tu)圍(wei)。

　　中國經(jing)濟大環境已經(jing)經(jing)過(guo)了快速(su)增(zeng)長(chang)期，很多賽道從藍海(hai)轉(zhuan)為紅海(hai)，降(jiang)本增(zeng)效、品牌創新是下(xia)十年的主流。面對未知風險，回歸客觀(guan)規律和商業常識，正(zheng)如李(li)群創始人石金博所言：

　　“我最終目標(biao)是實現(xian)(xian)它，而不是說我立了一個東(dong)西(xi)，然后(hou)去包裝去賣(mai)。要實現(xian)(xian)它，那就必須(xu)按照實現(xian)(xian)它的客觀(guan)規律是什(shen)么去做(zuo)，那這(zhe)個過程里面你要面對(dui)的不安定，困難、風險(xian)，你就是面對(dui)他，繞不開(kai)。除非想放棄不做(zuo)了，才可能繞開(kai)。”

　　下(xia)個十年，耐得住寂(ji)寞，坐得住冷(leng)板凳的人，才(cai)能把握住長期機會，行穩致遠。